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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家乡年味】年的况味
时间:2019-02-11  作者:  新闻来源: 【字号: | |

  两场不大不小的雪匆匆的飘过,好像老天打了两下寒颤,户外并没有白茫茫的银妆世界,只延续了几天湿漉漉、阴冷的气息,转而又是艳阳高照,北风也只略带寒意敷衍似的刮了几回,没有些许凛冽的意思;每天依旧是早起买些肉蛋蔬菜后步行上班,戴口罩、手套,加上薄薄的羽绒服便把一个冬天的寒冷与自己隔绝。单位工会已一如往年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文娱活动,食堂也提供了卤菜、肉圆子等熟食;家里帮忙带孩子的岳母比较传统,还是亲自准备了八件“素丝”,熬夜做出了爽口的八宝菜,岳父也买了多串通红的小灯笼;我在几经催促后,取出去年用剩的春联红纸,驾轻就熟的写了几幅 “迎春”、“接福”一类的对子,偶有意兴,饱蘸墨汁,写了个大大的福字,再倒过来看了看,嘴角微微撇出点笑意。年年如是,已是最大限度地省略了繁文缛节,没有期盼和向往,无动于衷的等着那七天假期到来,只有单位大厅的梁柱上那带有“猪年大吉”字样的装饰鲜红热烈,夺人眼目,霎时间感觉年逼近了,年的况味渐渐从心头泛起。   

  在这不由自主便回首往事的年龄,我的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小时候的年景,常常是从漫天飞雪开始:田野村庄一片非黑即白的素色世界,孩童们穿着补丁缀补丁的棉袄,虽不能完全挡住刺骨的严寒,却也不管不顾的拖着根棍子,以“打兔子”的名义在村里村外乱窜,滑冰、砸雪、嬉戏、欢笑,心里一直期盼着 “大年”的来到。田里已无农活,大人们开始了各样的节前准备:宰杀鸡鸭猪羊,搓豆腐圆子、炸油货,买办鞭炮、年画类一应物什、浆洗衣被、掸尘等等,忙的不亦乐乎;为数不多的几个外出打工者,带回来些柚子、海螺等稀罕的物品,还有外面世界里稀奇的事情,串着门,和大家谈谈笑笑、热热闹闹;而我从中学起就承担了每年写春联的任务,这常常是我年底最大的烦恼:好容易才折好那大张的粗糙红纸,却总会裁的有些歪斜,再提起仅有的一根杂毫毛笔,稚嫩笔触不是间架的歪歪扭扭,就是间距的大大小小,但贴起来时,也会获得几句夸赞。

  在期盼中,新年如期的来到。三十当天,孩子们跟着大人给先人的坟茔添土烧纸,带着香烛去家谱前、土地庙里祭拜;然后帮着贴春联、放鞭炮,整理桌凳碗筷,最后便是等着美味的年夜饭;饭桌上我除了将眼光不停的投向牛肉、香肠这样难得的美味之外,更多的心思是观察父母是否以及何时有发压岁钱的迹象。年初一至初三,通常是亲戚间互相问候拜年,谈谈说说,打牌赌钱。对于孩子来说,喜欢在临时的“赌场”边玩转,等着哪个大方的赢家给个块儿八角彩头,买点零食、玩具;还喜欢放烟花,有的孩子因为早已花光了压岁钱,只能捡起地上没炸响的鞭炮剥开,把硝黄火药聚在一起,或摆成个简单的图案,引火点着,在明焰、硝烟和并不好闻气味中,蹦蹦跳跳,手舞足蹈,体会着节日里最浓郁的味道。    

  可是倏忽间,新年就过去了,童年过去了,少年过去了,青年好像也过去了,人生或已经进入了中年。这些年,似乎是为了追逐梦想,越水翻山,耽误了一次次的“过年”。猛回首,不觉惊诧:年的况味到底是什么?是耳畔不断的鞭炮声,门上通红的春联,桌上的香肠、牛肉,还是那几块压岁钱?

  为何如今总觉年味索然?有的人选择不再回老家过年,也不走走串串,而是去南方或国外过年。或许是厌倦了年复一年的一成不变,可能以为时代已变、生活已变,年味自然也不应一如从前。有的人怀念过往,刻意的、甚至以无以复加的方式制造年味,却总有找不到曾经的感觉,于是觉得年味变了,自己也变了。可能是丰富的物质,多彩生活了,已让我们眼花缭乱;可能是一路经历万象、领略沧桑的征途让我们感到疲惫,不自觉的便封锁了味蕾,闭上了心眼。事实上,我们自己没有变,年味也没有变。小时候吃过的鱼是腥味的,现在依然;曾经的满脸欢笑,现在仍然笑容可掬,只是添了几根白发,多了数条的不愿面对的皱纹。有位同学说,是我们的角色变了。是啊,因此我们的心态也变了,但真正的自我并没有变。大家都说时代变了,的确,生活变得更加美好,但年的本味并没有变。有时候我们回味过往的年味,津津乐道,其实并不是钟情于物质的贫乏和思想的单纯,只是在一路风尘、披荆斩棘后回顾初心,或是在名就功成、满腹才华时欣赏还乡的衣锦。

  其实,年的况味并不特别,在物质和行为方式上过年时的所做的,平时完全可以做到,但是过年带给每个人的精神体验,情绪状态平常难以感受。那么年的况味究竟是什么?在宏观上是中国人顺应节气的千年文化传承,是举国上下会聚一时的情感喧腾。在微观上很简单,只是我们自己对过去的回味,对未来的向往,以及一年一度的全家团圆。